【蝴蝶廢墟】

離開了四、五年的舊家
沒有再回去過
雖然離新家的路程實在是有夠短
畢竟是在同一個社區之內


之前租給了別人，後來又換租給了另一個人
不管是怎樣的交接替換
我都沒有回到舊家去過

最近媽媽把房子收回來不想租給別人了
打算把它重新整裝之後出售
很久沒有回去
想起舊家就好像翻起一本遍佈灰塵的日記本

跟媽媽要了鑰匙
忙完下班了以後
翹了課
想去看看記憶中的我的房間
現在是什麼樣子

車子停在我們的車位上
我還記得我們的位置在哪
地下室依舊潮濕
打開通往樓梯的門
陰暗潮濕的感覺並不讓我感到害怕
只是熟悉與懷念

手上拿著的是換了新的門鎖的鑰匙
轉開了外面的鐵門
卻怎麼也打不開裡面那扇厚重的門
我握著手把
用身體輕輕撞了一下
門開了　我就知道
這個門沒有換過。

門開了　迎面而來的
是回憶的味道
屋子一片漆黑
我們把總電源打開之後才終於有光線

空蕩蕩的客廳
好像還存在著我們一家人的笑聲迴盪著
彷彿看見某年的我過生日在客廳跑來跑去
牆壁被房客的小孩當成了塗鴉紙
釘在牆上的櫥櫃電視櫃顏色依舊　卻看起來傷痕累累

餐桌的電燈
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矮小
我挺直身子就幾乎可以頂到它
我以前總是半夜拿著爸爸的ＮＢ在餐桌上網

和室的門
被頑皮的小孩戳破了幾個洞
但裡面好像還有我們玩舖克牌時的快樂

順著樓梯往上走
地上的地毯依舊
灰色果然是看不出來髒還是乾淨
這是媽媽的妙計

看到小時候的書桌
上面還有我寫下的字
亂畫的痕跡

衣櫃上的全身鏡
窗物旁的小花盆
媽媽的梳妝台
家裡的長條櫃子

一樣樣熟悉的東西讓我想起來很多故事跟回憶
怎麼好像經過了很長的時間
但我也是高中才搬家的呀！

走到浴室
突然覺得空間變狹窄了
以前我從不覺得天花板離我這麼近
才過了五年
我就長大了這麼多嗎？

哥哥房間
沒有電燈
但是我還是熟悉的在房間裡繞
越過小房間
走到外面花園
花園的門不知道是誰粗心忘了關上它
還好今天沒下雨
不然不就把地板潑濕了嗎？

以前每到颱風
爸爸總是穿著雨衣
上樓檢查花園的排水孔
深怕會淹水進來

回到客廳
關上了電燈
其實心裡還蠻捨不得的
畢竟是充滿了回憶的家

從我幼稚園開始便住到高中

但還是靜靜的把門帶上
握著老公的手
心裡其實很多話想說。

舊家，就是我裝了滿滿回憶的地方
就算它重新整修變了模樣
我還是一直活在小朋友的時候看著它
在我心裡它的樣子已經定型了

今天要把鑰匙給哥哥
我想
他一定更想回去看看吧！